老虎教练西恩-佛利的教学经验 Sean Foley on How to Play Golf

有人认为有一个教练很厉害,他的教法都很完美,找到他效果就会立竿见影。这种想法是疯狂的。我甚至觉得完美的挥杆动作都不是教球的主要目标。伟大的 教练—— 文斯· 隆巴迪、约翰· 伍登、菲尔· 杰克逊—— 都不是因为他们画出的X或O型挥杆草图而被人铭记,他们的学生也从不会谈论这些问题。人们真正记住的,是这些教练灌输的价值观、工作态度以及处事精神。对 于我的学生来说,我最首要的作用,是成为他们身边支持团队的一部分,实践我的信仰,并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出现。上述这一切都和教他们如何挥杆同等重要。

今年球员锦标赛比赛周的周二,我正在和老虎伍兹一起在练习场上。当时我的妻子凯特已经怀孕五个月,我们正准备迎接第二个孩子的降生。忽然我收到 凯特给我发的短信: “有时间给我电话。”凯特一直都很注重礼节,她的短信里没有用“请”,这让我有些奇怪。于是我马上给她打了电话。她告诉我说,产科医生在检查后发现我们的 孩子可能有严重的健康问题。挂掉电话,我脑子里一片混乱,回过神后又继续和老虎一起练球。但他感觉我好像有什么问题,于是我就直言相告了。他又打了几个球 后对我说: “你怎么还没走?这不过是我的挥杆平面而已。你赶紧回家吧。”凯特后来发现,我们的孩子一切都好。我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是,老虎知道生命中重要的事情是什 么。

我从2008年初开始和亨特·马汉合作。不久后,亨特遇到了一个姑娘坎迪· 哈里斯。一段认真的感情投入总是会对球员的表现造成一些影响,当我遇到坎迪时,发现她确实很在乎亨特(这两人于2011年初结婚)。我立刻意识到,从现在 开始,亨特每天醒来要考虑的第一件事不再会是如何打出65杆了。他的世界变得更大更好,他变得更快乐,少了焦虑与矛盾。一旦人进入这种平和的状态,那生活 中的一切也会更好。所以,2010年成为亨特表现最好的一年,这一点也不让我奇怪。而且我清楚地知道,我们在一起做的挥杆训练在其中只起到一小部分作用。

大多数学校都会告诉你说,打球的技术只能在球场上提高而不是在练习场上。以我12年的教学经验,我对青少年高尔夫球员的建议是:让他们周一打最 前面的Tee,要求他们每个洞都用1号木开球,让他们对抓鸟感到习惯。让他们周二打最后面的Tee,哪怕有7300码以上,要求他们只用铁杆。这能加强他 们的短杆训练,还能让他们学会怎样用3号铁打265码,让球飞180码然后不停地向前滚。让他们周三只用4支球杆打球,他们一定会得意地向你展示如何用5 号铁打出125码。他们从中学到的做球方法非常妙,而且这也只能在球场上学到。

为什么很多人在练习场打得很好,到球场上就一塌糊涂?答案通常是我说的“练习场速度”。在练习场,你感觉不到压力,所以节奏好、速度合适,而且 比较能控制。在球场上,这些因素都会改变,你会更想用更快的动作打球。所有人都是这样的,老虎和我也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。在刚下场的前几个洞,一定要把 注意力放在流畅的挥杆和恰当的节奏上。

所有人,哪怕是技术不怎么样的,也都会有一些灵光突现的时刻,比如还在瞄球时就知道这个球一定会滚进洞。当然也有相反的,看着那不到三尺的距 离,就觉得自己没机会推进去。高尔夫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对灵感的理解。它从何来?如何来?怎样引导?老虎的职业生涯中有80%的时间都能制造“不可能错 失”的机会。我记得有次一个主持人问他关于那些关键推杆的事,老虎回答说: “那不可能不进。”老虎这种说法有点吓人,因为推球进洞成了他预估的必然结果。我们还远不能了解意志力的作用来产生这种强大的气场,一旦做到了,我们就势 不可挡了。

职业和业余球手的区别之一在于他们如何处理障碍区和出界球。当业余球员去打一个右边有水的洞,他的注意力就会放在水那边,挥杆时唯一的目标就是 避免下水。通常他要么把球给打下水了,要么把球打到远离水的一边陷入另一个麻烦。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警报。职业也怕下水,但是他们控制了自己的恐惧。他会给 予水障碍应有的重视,但这种重视不至于引发心理上的警报。他把注意力放在左侧球道的一点,然后瞄准目标积极挥杆。

高尔夫要从脚开始。每一个伟大的球员,从鲍比· 琼斯、霍根、尼克劳斯再到伍兹,他们的下盘都非常扎实。下次你再到后院光脚练挥杆时,注意脚下传来的感觉。挥杆过程中足部发生了一系列运动—— 脚趾弯曲并向下抓地,一个或两个足弓会在你挥杆过程中转移重量时显露出来,收杆时脚跟会抬起。足部运动是挥杆的指示,能够通过足部运动分辨挥杆是否平衡, 它还是力量和精准度的源头。一般情况下,我光看足部运动就能知道你的球会往哪儿飞。

山姆·斯尼德的挥杆让人觉得是上帝赐予的,他生就一种自然而优美的挥杆动作。但山姆年轻时光脚练过无数颗球,对平衡和稳定有深刻的理解,并有意 地在挥杆中应用。就像年轻时用无数个小时模仿大师之作,最终才做出自己作品的米开朗基罗一样,斯尼德一夜成名的背后是无数的艰苦练习。

教练对职业球员可能犯下的错误里,最大的应该是让他改变握杆。从帕克· 麦拉奇林身上,我痛苦地认识到了这一点。2008年他夺冠后找到我,我认为他左手太强势,于是建议他握杆改得更中性一点。帕克照做了,结果他释放杆头的方 式发生了严重的改变,很难再和对目标的瞄准相统一。他陷入低谷并丢掉了参赛卡。后来我建议他换回原来的握杆方式。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,我完全可以通过改 变他挥杆的其他方面来实现自己想要的效果。

我对坏脾气的人不太理解。生气永远没法帮助你打好球,只会让大量的肾上腺素进入身体系统。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,人为什么要故意做这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事呢?

经验证明,挥杆风格和挥杆动作是两码事。上杆过大曾被当做严重的挥杆错误,但斯图尔特、卡波斯、诺曼和尼克劳斯的上杆都有点大,却并不影响他们 打球的效果。所以这是挥杆风格问题,无须太在意。而挥杆动作是挥杆的运动和位置,这是决定性的因素,也是人们要特别注意的地方。这里面包括杆面位置、挥杆 轨迹、击球角度、横向和纵向的挥杆平面以及击球扎实的程度。如果吉姆· 福瑞克的父亲强调挥杆风格而不是挥杆动作,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福瑞克是什么人。

科学不能把高尔夫完全解释清楚,但会让高尔夫越来越科学。节奏和速度是挥杆的两部分,过去是不可量化的,但现在可以了。而计划在树后救球的球手 会在心里描绘出这样的图景:球从第一个树枝下飞过并在飞越第二个树枝前向右转,最终落在距离旗杆5码并带有合适的倒旋时。这个时候科学就望而却步了。这就 是为什么高尔夫被提升到了艺术的高度,想象力超越了物理科学能够实现的范围。

无论从挥杆方式、球杆、打球风格和训练方式上,都没有100%完美无缺陷的选择。就说布巴· 沃森,他是美巡赛上练习场的王者,他在练习场打出的每一杆都可以不同,而每一杆都有他特定的目的。但在球场上,可能一个9号铁打出的中等高度直球要更靠谱 时,布巴会选择打一个低飞并带有右转30码奔向目标的球。所以说,即便是他这种惊人的创造力也有造成麻烦的时候。

有些课程不能学。学了的话,那可能是教练的错误,也可能是你的错误。如果你没有特定的目标,教练很可能根据他们的想法来改造你的挥杆。他们可能 会尽力改变你的挥杆平面,而你也许只是想要学会用1号木打出小右飞。你要提出问题。要告诉教练自己怎么学最好,要求他解释这种变化,要他演示给你看或帮你 找到正确的感觉。而且一定要告诉他,你准备花多少钱学球。

现在有两种人:竞争者或合作者。我觉得自己是个合作者,是帮助别人的人。我喜欢平和与稳定,有同情心。如果有人和我打球,7洞就输了4洞,那我很可能会为他难过,而不是继续掐紧他的脖子。

看了那些被批评后我对媒体说的话,我畏惧了。我一直很努力消除年轻时的不安全感、防备心理以及过于敏感的性格,那时候的我极其在意别人的评价和 想法。我曾经习惯了这个外表、身高、金钱、受欢迎程度和个人气质比其他都重要的社会。我还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人成功与否就是以豪宅和好车来衡量的。我甚至被 这些东西困扰到几乎窒息。后来,慢慢地我发现,这种成功标准并不正确。现在我有了更高的境界,但受到批评时,过去那个太在乎别人的想法的小男孩还会在我身 后探出头来。就在我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他时,他又出现了。

有个球员给我写过信,说他“在等待促使自己前进的动力”。我想—— 但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—— 这种动力不是等着就会有的。动力是自己创造的。另外在一轮结束后我不想听到的是: “今天我不太顺。”这话明显没有责任感,人的天性就是要怪罪偶然客观的条件。但如果你老觉得有不可知的力量在阻止你,那就别打高尔夫了。

有时候我想对贾斯丁·罗斯说:“罗斯,你觉得你的挥杆和看起来一样好吗?”我会指出积极的方面,作为鼓励也作为他在正确方向努力的肯定。教练要指出缺点,但指出优点也非常重要。即便是菜鸟也能做对一些事,否则他连球都碰不到。

当老虎伍兹已经在美巡赛上征战15年后,有人问为什么美巡赛上的少数民族还是这么少。与其说是种族问题,不如说这应该是个社会经济学问题。一旦 少数民族的经济基础和白种人一样时,我们在美巡赛上就能看到更多的种族了。但我觉得,我现在更关心少数民族文化程度问题,而不是他们中间有多少人是职业球 员。

里奇·福勒因反戴帽子而被警告,首先是在奥古斯塔,而后是在夏洛特。为什么要这样?高尔夫已经在不断失去参与者了,这项运动极为渴望能有新成员 加入,而他们就来自更喜欢极限运动的新一代。这些年轻人显示了对高尔夫的兴趣,但你却因为着装问题对他们表示愤怒,那他们很可能说声“谢谢,那我们还是不 玩了”,然后继续越野飙车了。那些反对里奇反戴帽子的人应该看看和里奇着装相似的观众,然后扪心自问: “我希望他们也离开高尔夫吗?” 卢卡斯· 格洛弗能留长须,而里奇不能反戴帽子,真让人费解。高尔夫还没到要管这么多的时候。

父亲让我像明天结束时就要死去一样活着。不是要痛苦地死去,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在剩下的时间里我要做什么?我还会担心记者写些什么让我陷入 困境?我还会担心税务局又要剥削我1000美元?不会。我会整天和父母妻儿在一起,我也许会喝点啤酒。我会去想那些让我快乐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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